這是我大二時在圖書館週徵稿活動投稿的文章

不過並沒有被採用(等我寫好這篇時截稿日期已經過了)

不無悔恨

偶然在自己的寄信備份裡看到

覺得很有意思

把這篇放上來


一座島嶼的可能性


很多時候,我們花了大半時間去建構一棟建築物或一座城市所蘊含的意象乃至 文化歷史意函,精雕細琢,務使意符、意旨連結嚴謹,指涉分明,其時間之長甚至 不亞於從打地基到一磚一瓦蓋起來的過程因此,一棟建築物可以是旅行抑或放逐的 集結處,也可以是綿綿不絕開展出的文本風景,樑柱交錯的排列,迴廊下光影的推 移,人群來來往往的軌跡,都反覆以各種方式詮釋這首早已完成的龐大史詩,這也 是建築令人著迷之處,既然建築本身即是一篇文本,那麼那些為堆疊「文本」(ch apters)而存在的「文本」(text),其存在反而成為文化意象的邊緣地帶,模糊 界線,安坐於文化智識的中心,卻又遺落在城市功能性結構的邊陲,自然而然的,便 成了一座島嶼,若即若離的存在,一疊高高堆起的「圖書館學」、「論圖書館」竟輕 如鴻毛。

來到嘉大一年多,親眼看見這座島嶼的輪廓逐漸清晰,巍峨在學校後面的一座山 坡上,每次前去都頗不方便,總要涉過一大片青甸甸的稻海,山坡後方則是被濃郁的 蔥籠圍繞著,佇立在花海與綠浪間,倒真成了一座與四周隔絕的島嶼,走進裡頭前還 要在踏上一大段階梯,既像紫禁城乾清宮前對王權的匍匐,更類似於吳哥城神廟前對 未知的敬畏與崇拜,在進入這座島嶼前,一切的跋涉和距離都要詮釋為一種必然的儀 式,方能在種種辛苦中找到一點安慰。

真正走進這座島嶼也才不過半年多的事,在我的觀察裡,相較於它的眾多同類,它 的版塊才剛冷卻,內在文本的豐富性也遠遠不足,他處已長成拔然大樹,盤根錯節,這 裡方初抽芽,但也因為如此,賦予這座島嶼無限的可能,在反覆的結構和解構下,一切 的不確定性讓這個地方有了「寫本」的靈敏度和彈性,在羅蘭巴特高喊作者已死的時代, 每位讀者(使用者)都有權利把詮釋權抓在自己手上,重新書寫文本,那麼這座島嶼的 功能性符碼也就隨每個人的空間感知和感官地理延展開來,在行經迴廊、穿過書櫃、繞 過階梯時,讓冰涼的空氣貼緊肌膚,傾聽翻動書頁的摩擦聲,享受異常寬闊的空間延展 感,去建構自己對此實體文本的想像。

另一方面來說,一座光有龐大豪華結構的建築,是不足以名為島嶼,裡頭設備和空 間的使用率完工以來似乎一直不高,空蕩蕩的閱覽室和自習室直到期中考才看到擁擠的 情況,在人群與島嶼的交互作用之間,姑且不論孰為主體客體,一篇結構宏大的空間書 寫,若無大量的凝視湧入其中,是不能夠完成最終的文本,透過目光的梭巡,館裡囁囁 私語的試探,步伐的震動,去建構屬於這座島嶼的魂魄和神話,而至於誰被誰所書寫想 像也就不再重要,猶如我們在閱讀古代的羅馬、今日的紐約,建築物群和市民建立起的 想像共同體(imagined community)互為表裡,一同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而不論這座島嶼將要如何擁有可能性的存在,或者它將擁有什麼樣的可能性,那都需 交由嘉大學生去塑造自己所解讀到的功能符碼,對我來說,對於這種島嶼更多的是浪漫的 想像,想像這座島嶼的可能性源自它敘事空間意象上的自我放逐,詩人羅智成曾在一篇序 文裡花了頗一番工夫討論邊陲和中心所形成的張力和影響,在不斷遠離核心架構的過程中, 削減中心的力道,遺落必然的記憶,卻在最遠的邊陲依靠與中心的力矩,形成一股沛然莫 禦卻又無以名狀的力量來抵抗失重和遺落,不論位於時間還是空間的意義上,這座島嶼降 生伊始便遠離了這個學校的中心,脫離了正向的軸線,就此,在疏離和凋敝的張力中拉開 他的延展性和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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