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之後,我發現我又回到林敬書的房子,正睡在他的沙發上。


一陣濃郁的咖啡香竄入我的鼻腔,讓我清醒不少,林敬書就在旁邊的小餐桌上悠哉泡著咖

啡,林敬書見我醒來,便倒了一杯遞到我手上。


「喝一杯咖啡醒醒神吧。」


林敬書的咖啡豆自然是頂級的貨,他泡咖啡的手法一定也是一流,但我聞著這香氣,卻完

全沒有入口的欲望,任何食物的味道都會讓我回想起貪吃張邊幹邊生吃女人的場景,同樣

在旁邊觀看的林敬書居然一點也不受影響,泡好咖啡的林敬書,又從冰箱裡取出煙燻火腿

和乾酪配著法國麵包吃,看得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林敬書,你看完活人生吃的場面,還吃得下東西啊!」


林敬書繼續慢慢切著火腿和乾酪,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十五歲拋棄白道公子哥的身份踏入黑道,見過多少開腸剖肚的畫面,不就是幾塊肉而

已你也承受不住,你已經踏入台中黑道了,如果連這點承受能力和覺悟都沒有,不管你再

能打,以你的心性,大概不出三天就準備橫屍路邊了。」


聽了林敬書的話,我心頭一凜。


「我說過,我從成宥青手下拿回你的命,投資你,當然不是當凱子,我需要你幫我作一些

事。」


即使到那個當下,我仍然以為林敬書是把我當打手養,直到後來,整個台中黑道,不,應

該說全世界的黑道格局都被林敬書翻了過來後,我才明白那時林敬書要我踏出的那一步有

著那樣深遠的算計。


「我們家族的資源可以幫我打進台中黑道,我的勢力在學校和一些小角落還夠看,但是要

和貪吃張這樣人物槓上,就還是得用到我們家的聲望,我需要你,幫我接上台中黑道的核

心。」


林敬書的眼神深邃又熱切,像一團黑色的幽冥之火。


「負責協調管理台中四大財路的成名頂尖殺手,四獸,你應該聽過。四獸裡面,近身格鬥

技術最強,負責總管軍火走私買賣的殺手叫做豺狼。豺狼最近放出一條消息,他準備卸下

手上的工作,所以要找個助手,也有接班人的意思,這個位置一堆剛在台中黑道混出名堂

的年輕人都想拿到手,我要你搶到這個工作。」


「怎麼做。」


「想要去搶這個工作的人,有剛打出名氣對自己有自信的年輕人,也有像你這樣經由某個

勢力推薦的人,豺狼的挑法很簡單,讓你們全部的人在同一個場地同時打,最後能站的起

來的人就是他要得。」


豺狼挑人的方式簡單又有效,這種群體無限制鬥毆試驗行之有年,考驗的不只是身手,還

有對人心的掌握和策略運用,個人實力強的人,在這種試驗裡往往是先被其他人圍攻倒地

的對象。


「你這麼有把握我一定搶得到?」


「你的身手不是問題,重點是你的心態,有沒有準備好進入這個世界,如果我看錯人的話

,這點投資打水飄也無所謂,但對你而言,可是拿身家性命賭。」


林敬書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客廳電視櫃前,取出一片光碟,放入DVD播放器裡頭。


「從這段影片就可以證明我的眼光有沒有看錯人。」


林敬書並沒有說這段影片是關於什麼內容,可是隱約間我已經猜出來內容,甚至覺得這樣

的事情是理所當然,一點憤怒或是哀傷的感覺都沒有。


影片開始播放了。


這段影片很明顯是偷攝的,場景在台中薇格的房間,男主角是班上同學大仔,至於女主角

我就更熟悉了,我女友,小甯。


我沒想到在我面前安靜又害羞的小甯也有狂野的一面,她騎在大仔的身上像脫韁的野馬拼

命地搖動,大聲呻吟,回音還在房間裡回盪著,此時的小甯看起來有幾分妖媚。


「老公,你好厲害,好粗,喔!」


大仔抬臀用力頂了一下。


「我和妳男朋友誰比較厲害?」


「當然是老公比較厲害!謝哲翰那個廢物又細又短又軟,根本不能滿足我,老公比他厲害

一百倍,比他有錢有勢,比他帥,比他能幹。喔!」


大仔把小甯翻過身來,用男上女下方式粗暴幹她,小甯的話徹底激起他的欲望了。


大仔一臉得意的模樣,像是在炫耀一樣,腰又動的比方才更快了。


「雖然謝哲翰不能滿足你,不過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上次他被忠哥捅屁眼,把氣出到妳

身上,現在應該已經後悔了,回去應該會好好對你,現在他發達起來,想要什麼東西就拼

命撈。他的行蹤,和誰見面,手機電腦裡的內容,跟之前一樣都要記錄下來。」


「知道啦!老公~~。」


小甯嗲聲嗲氣撒嬌著。


林敬書看到影片中小甯嘲笑我的那段,忍不住拍腿大笑,而我只能苦笑。


「謝哲翰,你到底有多小根啊!」


「小甯為了讓大仔爽,什麼話都可以講得出來,我的尺寸褲子脫下來看就知道了。」


我心裡有些驚訝,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這時候已經怒氣沖沖去找大仔和小甯算帳了,但此

刻我是如此冷靜,好像影片裡的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繼續和林敬書閒扯淡。


「小甯到底是被收買,還是誰的棋子?」


「喔?」


林敬書投送來一個讚許的眼神。


「你終於有些清醒了。」


這一刻我才曉得,我是那麼冷酷,爸把我踹到牆上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的事,林敬書告訴我

的童年經歷,已經讓我徹底瞭解這個世界了。


「小甯一開始是成宥青在你身上種下的冬蟲夏草,但也不是很認真的那種,反而是大仔在

你處決全班同事的事之後,開始重視起來,又把小甯收買過去,他大概不曉得成宥青從一

開始就沒重視過小甯了。我是因為要看看你是不是個料子,才派人去跟蹤他們錄這段下來

。你要記得一件事,從你踏入台中黑道那一刻,只要你闖了名堂,手上有點勢力,就一定

有對手,他們為了設計你暗殺你利用你奪取你的一切,會想盡辦法收集你所有的資訊,你

的真實性格,你各種私人癖好,你的小秘密,像你女友從你身上得到的所有資訊,將來都

會流到其他人手上。」


「你覺得我要怎麼處理小甯?」


「我的建議是就把她留下來,把她當成真的女友,告訴她你各種小秘密,讓他看見你脆弱

的一面,告訴她你你心裡最在意的東西。」


「都是半真半假,讓將來得到這些資料的對手,制定設計我的計畫的時候出現問題吧!」


「是啊!小甯從你還沒踏入台中黑道時就跟著你,她的資料最為可信。」


這就是踏入台中黑道,不能相信身旁任何人也不能真的動情的原因。經由林敬書的提醒,

我才想到一件事,或許在我和林敬書目前的盟友狀態下,他也讓我相信了一些半真半假的

細節,他八歲那年殺掉自己媽媽時,用的可能是尖刀而不是他說的碎玻璃片,在他告訴我

的事情裡,恐怕有許多像這樣難以查證或覺得無須查證的錯誤資訊細節,都被我毫無保留

吸收了,將來有一天,如果我背叛他,那麼這些假資訊會反過來讓我送命。」


林敬書是個精明人,見我盯著他沉思,便曉得我在想什麼,又笑著說道。


「你一定在想我告訴你的資訊恐怕也是半真半假如果全信了會讓你送命吧!這個方法還有

另個進階用處,同樣一件事我跟你說得內容和另一個人說得內容在相同細節上做調整,將

來我如果得知到對方接受到的細節在哪裡出錯的話,就可以追溯回推他是從哪個勢力得到

這份資料,對方的關係網路是如何,還有誰想對付我,你要學的還多著。」


林敬書越是坦白輕鬆地道出我的想法,我就越明白我現在還和他相差多遠。


「不過話說回來,你能夠演戲演得至少和你小女朋友一樣好嗎?」


「可以。」


「如果你連騙個小女生的演技都沒有,那就不用混下去了。好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談怎麼

搶這份工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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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來感謝這一年來還記得這個連載的朋友們,這一年雖然沒繼續寫那些年月,不過還

是在從事創作,主要是適逢去年我拿到林榮三文學獎後,開始把重心轉向純文學,也學了

許多純文學小說的知識和技巧。對於去修補那些年月一些漏洞其實也頗有幫助,由於希望

這部小說能寫的更好更完整,因為大概再連載一集後就不在網路上連載,等整部小說寫完

後交由出版社出版,最後還是要再次感謝各位朋友的支持。不過私心講,我自己最喜歡的

還是紅樓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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