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破天慢慢走著,他踏過的地面上甚至還可以見到一個個深深的腳印,明明這只是他記憶中中國東北的雪,我的感受卻是如此地鮮明,雪景世界各地都有,美國北方有雪、歐洲有雪、日本有雪就連韓國都有雪,但我眼中所見的雪景卻是很清楚的感覺,這是來自於中國東北,而且是數十年前的東北!

 

我眼中的雪景緩緩變換著,眼前多了一排排只有電影裡會見到的仿歐老建築,街道的樣子也帶著老時代的氣息,剎那間,我突然知道我眼中所見到影像是什麼了!

 

「這裡是滿洲國!可是納蘭先生,您怎麼可能見證過滿洲國?!1945年滿洲國就滅亡了!」

 

「你的武術素質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居然連滿洲國你都能感受到了。沒有錯,我是沒有親眼見過那個歷史中的國家,但是我們家的長輩曾經見過。」

 

納蘭家的武學竟然強大如斯,能將腦海中的記憶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魚龍變和生死道,這兩個被譽為中國武術中最為神秘而強大的武學,其實就是在滿州國創立出來的。這兩門武學,既是最為強大的武學,也是充滿罪孽的武學」

 

納蘭破天幽深地嘆了口氣。

 

「當年日軍佔領大半中國後,他們抓了大量的中國人進行人體醫學實驗,最有名的自然是關東軍731部隊裡的細菌實驗,但還有另外一個更為殘忍但不為人知的實驗,同樣在滿洲國進行。」

 

我隱隱感覺到我身上的魚龍變和日軍當年在中國的暴行有著某種關聯。

 

「民初時,中國的武學名家輩出,當時不論南北頂尖拳師都被日軍抓到滿洲國,只有極少數的武術家像是葉問才得以逃走,但大抵來說,中國南北各地武術流派當時都集中在滿洲國了,篤信個人武力的日本陸軍,開始研究如何從中國武術中提取更強大的力量,來賦予日軍更為強大的力量,於是他們就開始了嚴酷的生理學、解剖學及各種醫學實驗,而我們滿人皇族對於中國武術當然是極為熟悉,因為也參與了這項計劃,20世紀初期,是生物學開始突飛猛進的時代,我們從那些毫無限制的非人道實驗以及納粹德軍以猶太人為研究素材所提供的實驗資料,建立了一套揉和中國武學所有奧秘的頂尖武學,當時有幾位作為體驗對象的日本忍者和武術家,他們開始學起這套武術,果然強大的不可思議!居然他們只練了三個月,憑著一個人就能持刀殺掉包圍住他們的數百人,甚至故意一個人陷入被中國軍隊的一個連級編制包圍的處境,然後再一口氣殺光這些手上有鎗有刀的連隊,這就是當時極為有名的『殺人比賽』。」

 

「但過沒多久,這些忍者和武術家,就一個個紛紛死去,事後解剖發現,這些武術家的實力和力量固然大幅提高,但也瞬間透支光他們的生命潛能,於是當時我的長輩和日本人繼續改良這套武術,拆解成『練法』和『打法』,主要用於提高身體素質的魚龍變,以及強化戰鬥技術和生理狀態的生死道。我的長輩納蘭元勝雖然是滿人,但卻對透過如此非人道的手段創立新武學的行為極為懊悔,他決定為死者做出一些補償,某個夜裡,他潛入保存魚龍變資料的實驗室中,偷取出資料和祕籍,然後一把火將整座實驗室給燒了。這套被日本人視為珍寶的武學祕籍從此就從日本人手上消失了。但日本人萬萬沒想到,我的長輩納蘭元勝竟然將魚龍變交到了一個漢人手上。」

 

聽他這麼一說,整件事我立刻串聯起來了!

 

「當時滿洲國的外交總長,也就是你們家的先祖,謝介石(註一)!」

 

當時太曾祖父到滿洲國當官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秘辛,根據我先前讀過關於謝家刀的史料文獻記載,當時他準備帶著練會謝家刀的謝家人準備去東北伺機暗殺溥儀和關東軍首腦,卻發現溥儀根本只是日本傀儡,更可笑的是,當時關東軍領袖東條英吉也不過是派閥象徵人物,整個日本陸軍早已發瘋了,就算暗殺掉幾個人也完全阻止不了瘋狂的日軍,因此只好順勢退隱。

 

「後來二戰結束,生死道的下落再無音訊,但魚龍變的資料卻一直保留在你們謝家。但具體掌握魚龍變修煉方式的人還是我們納蘭家,因此我們一直等著,你們謝家有人開始修煉起這套功法,但你們本家的人基於許多考量一直不願習練這套武功,直到你父親這個支脈,他才回頭取得謝家刀的資料讓你修煉。魚龍變,是一套充滿著罪惡的武學,我們納蘭家也好,溥公也好,心裏都懷著一種歉疚感和罪惡感,我們這些前清皇族身上,都背負著無法抹滅的罪孽。我們納蘭家立下誓言,只要謝家有人成功練會魚龍變,從此以後魚龍變就從納蘭家斷去根源。」

 

 

納蘭破天這段故事聽的我目瞪口呆,我從沒想到,我身上的魚龍變,竟然有著這樣的故事。

-- 

註一 

 

台灣新竹人,任滿洲國第一任外交總長,也是台灣人於滿洲國期間獲得最高官銜的一位。

日治時期的台灣其實也很流行出國打工,最熱門的地方就是滿洲國。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a34340806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