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風景

時間，是有味道的。

颱風來襲的前一天下午時光，可以聞到流逝的時間中有一種清淡的檸檬香氣，醞釀著一切都被抽空的靜謐感。在那場血流成海屍疊如山的大戰前幾個月，時間，也變得特別好聞，有點像是柑橘的氣味，香甜而溫暖，讓人深陷其中，使不出半點力氣。

在戰爭來臨之前的那段時間裡，不論是我、林敬書、陳總還是其他人馬，都做了許多準備，但許多年後回想起來，當時怎麼調度籌畫安排，其實都想不太起來了。我只記得，當我不需要處理其他事的時候，那些只有我和小青兩個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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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每一天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我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小青的臉龐，清晨的陽光穿過透地窗，披在我和小青身上。

「早安，親愛的。」

小青枕在我懷裡嬌媚地回應，我和她對望凝視一會兒，便把她摟進懷裡仔細地親吻著。

起床漱洗之後，我通常會先打開咖啡機，接著挑了一只馬克杯放在旁邊，這時候小青便會拿著一包咖啡豆走到我身旁。

「妳怎麼知道我想喝這家的豆子？」

「看你拿的馬克杯猜出來的。」

她盯著我瞧了幾秒鐘，突然伸出手指指向我。

「想吃火腿煎蛋對不對？」

「啊？！」

小青狡黠又有些得意地笑了。

「又被我猜對，去桌上坐好，等等就給你。」

小青的廚藝相當的好，即便是火腿煎蛋，她也能做的又酥又嫩油香四溢。

通常幾分鐘的時間，小青就能料理好我們的早餐，火腿、煎蛋、起士、麵包、沙拉、咖啡，一樣不缺。

「早餐來了。」

小青端著放滿早餐的大盤子走過來放到桌上，我則是取了一對刀叉過來。

小青一手接過叉子，取了一片火腿，另一手壓住我握著叉子的右手。

她咬住火腿湊到我的面前。

我吃掉另外一半順便再親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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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喜歡看花海，但我更喜歡在森林間漫遊。

平日的上午，我牽著小青的手靜靜走在一片無人的林蔭中，即便接近中午，但在蓊鬱的林木遮擋下，仍顯得涼爽，最重要的是，這裡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你知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是從我開始知道，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的時候，我看著父親手上那些你在練劍的照片，我喜歡你練劍時單純專注的樣子，我喜歡你毫無雜質澄澈的眼神，我喜歡你也羨慕你身上所有的特質，我從父親那偷來好幾張你的照片，當我經歷一場場的算計和殺戮後，只要看著你拿著手裡的木劍砍向前方的模樣，就能感覺到心安，你就像是我的避風港一樣。一年又一年，雖然我還沒和你見面，但卻又像是被你保護了好多年。」

小青把頭輕輕靠在我肩膀上。

「我這一生，就像只是為了和你見面，和你在一起。」

她認真地說道。這句話，如果由其他人來說，或許就只是一句哄情人的情話罷了，但對小青來說，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小青，我愛妳。」

除了這五個字之外，任何的情話，都表達不出我多麼愛她。所以，我只能把嘴唇貼上小青的唇上

我迷戀小青，即使剛和她認識時被她整的死去活來；我喜歡小青，她身上每一處有綻放著吸引我的光彩；我愛小青，即便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讓她一生幸福無災無恙。

我牽著小青慢慢走向林蔭的深處，道路兩旁種植著香草植物，各種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地包圍著我們，我和小青互相聞嗅著彼此衣服上和肌膚上的氣味，猜測著這是哪一種植物。

和小青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捨不得揮霍的時光。

我們走到林蔭的盡頭，一大片薰衣草花田豁然展現在我們眼前。

小青瞪大眼睛，立刻拉著我的手衝進花田裡，像隻興奮的小狗一樣到處狂奔，大笑，我也陪著她低著頭嗅聞薰衣草的香氣，拿起手機，為我們兩人在花田自拍。

和小青在一起，每一件小事都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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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有什麼事比我和小青在一起一樣重要的話，那麼，大概就只有告訴其他人，我謝哲翰和成青荷，很愛很愛彼此。

我帶著小青，來到豐原火車站前，北側有一座天橋，從遠處就能看到，在天橋兩側的鐵網上，吊滿了各式各樣的掛鎖。

「我們也去那掛一個鎖吧。」

「會不會被人破壞啊？」

小青擔憂地問道。

我從懷裡掏出一顆心型鎖，上頭預先刻好我和小青的名字。

「這個鎖是我特地請人訂製的，沒有鑰匙，再厲害的鎖匠都打不開，而且整個鎖是用鎢鋼打造，不可能有人破壞的了。」

我和小青走上那座天橋，路過寫在鎖殼上一個又一個名字，看著鎖殼上那些逐漸模糊或是鏽蝕的長久和愛情，最後選了一片不顯眼但少有人掛鎖的鐵網，把鎖扣上，再把手中的鑰匙，狠狠往天橋外丟出去。

「這樣，這個鎖，就永遠打不開了，妳這一生，都要和我綁死在一起。現在，妳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才會後悔。」

小青笑著槌了我一下。

我牽著小青的手，緩緩走下天橋，我們要繼續前往下個地方，直到台中每一個能夠留下我們足跡的角落都見證了我和小青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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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後，大坑那座以情人為名的橋又更名副其實了，橋頂斜立的鋼梁打了光，並在玻璃橋面上映射出倒影，恰好形成了一個心型，我和小青站在裏頭，小青倚靠欄杆上，我則從背後抱住她。

「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平平安安回來。」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的。」

小青搖了搖頭。

「我太了解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真正想做的事，但你為了我，就算付出性命可能也在所不惜。但對我來說也一樣，我什麼都不求，就只要你好好的。」

小青轉頭，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認真說道。

「我要把我最重要的底牌交給你，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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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的場景都是真實存在的，大家可以猜猜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