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在燃血焚息術的加持下,實力暫時恢復甚至更甚過往,但是面對現在的千面,我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勝算。

但是,我多贏他一條命。

我沒有回應千面的話,對著他就是一槍。

千面面對我的槍不躲也不閃,但幾乎和我扣下板機相同的瞬間,一道銀光突然在他面前閃現。

那道銀光停滯了一秒,浮現出一把小刀的模樣,接著往地面墜落,和那把小刀一起墜落的,還有我方才發射出去,被小刀切成兩半的子彈。

「太慢了,比蒼鷹飛的還慢。」

千面露出嘲諷的表情。

我用槍的時間仍然太短,以千面的實力,根本打不中。我一槍不中,一邊繼續開槍,一邊迅速地衝向他,爭取用刀的機會。

「換我囉。」

千面的手腕快速而輕微地晃動,就在他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我感覺我下一秒出現的位置,頸部恰好會被他此時從槍口射出的子彈穿過。

我立刻把上半身重心放低,繼續衝向他,左手從身後拔出長刀提在腰間。

「砰

千面打出的子彈從我臉頰擦過,即使隔著防彈面具我仍感覺到臉上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還有淡淡的燒焦味飄進鼻腔。

但是我終於衝到他面前三公尺,我後腳蹬出,力量從後腿經腰胯送上持刀的左臂上,我手中的長刀挟著這股爆發力向斜前方刺出,如電蛇般直奔千面胸口。

而千面也終於用了冷兵器,他從身上拉出一把鎖鏈槍,抽向我的長刀。

我靠著腰胯強行改變重心,手腕飛快地翻動著,手上長刀的刀尖如一隻紙飛機般輕盈地閃過了千面的鎖鏈纏繞,就在千面將鐵鍊槍送出的瞬間,我將刀尖驟然向上一提,刺向他的喉間。

就在我的刀尖轉向之際,鐵鍊槍竟然違反物理定律地在空中扭轉飛行方向,纏上我手上長刀的刀身

「謝家刀果然名不虛傳,靠著人體肌肉、骨骼還有各種戰鬥慣性的精細掌握,進行精準的搏殺,納蘭先生說的不錯,你全身上下都是寶。可惜啊,你剛好遇到的是我,身為千面,我全身上下肌肉骨骼都不知道改造過多少次,謝家刀對我根本沒用。」

千面一邊用鎖鏈拉住我手上的刀,一邊嘲弄著我,而我此時才發現,原來他將鎖鏈的一端纏在腰上,讓他能夠用腰腹控制的鎖鏈。而正如千面所說,他的身體構造早已改造的和一般人都不一樣,讓我無從判斷他的發勁部位和手法

我果斷地鬆開長刀,身形一矮,右手同時從腰間拔出短刀,刺向千面的大腿主動脈。

面對我這無從閃避的一刀,千面似乎越加興奮,他放任身體失去重心向後跌下讓大腿躲過我這一刺,而他在身體失去重心的狀態下,竟然又拔出手槍瞄準我,而且他的手腕穩定地難以想像。

我趕緊跳開,幾乎同時,一顆子彈從我耳際呼嘯飛過。

這一刻我才感覺到,千面的身體加上魚龍變後,已經無法視為人類了。

千面背脊一抽,他失重的身體瞬間穩住,他彎曲的右大腿向上一挺順勢轉動腰胯,不僅撐住了他的身體,還將鎖鏈槍槍頭回收到他的手上。

「既然,你所有的本事我都看過了,那就該是時候送你上路了。」

千面說完,身上的殺氣猛然蒸騰起來。

原來他剛才從來都沒用出全力

七八條細長的鎖鏈像是觸手般從他身上各處射出,捲住我的四肢和脖子。

千面像一條獵豹般撲到我身上,他的力氣大的不可思議,千面握住鎖鏈槍的槍頭,狠狠插向我的胸口,但他的槍頭立刻就被我貼身的防彈內衣給擋住,這似乎惹惱了千面。

「我用拳頭也能殺掉你

千面抬起右手,一記凌厲的重拳朝我胸口重重砸下。

但千面的拳頭使用沒能靠上我的胸口,他的拳間的殺意在綻放前的那一刻,凍僵了。

因為,我也抬起了手。

一片片雪花在我眼前再次飄落,千面的身體不停打著顫。

「為、為、為什麼,你、你能用納蘭先生,武道拳意?!

千面又驚又駭。

我曾經用武道拳意殺掉忠哥,如今當然更能借用納蘭破天的武道拳意殺掉千面。

即使代價將是我的性命,但這一切似乎早已在上官言的預料之中,我從腰後取出第二管濃縮液,注入我的靜脈中,暫時止住失控的武道拳意對我身體的傷害。

千面受到武道拳意的影響,似乎比我更嚴重,過沒多久,千面整個人冷到蜷縮起來,嘴唇開始發紫。

納蘭破天傳他魚龍變的時候,恐怕也讓他「看過」滿州雪國,才會引動如此劇烈的反應。

「你那點借用來的武道拳意,怎麼可能把我逼到這樣!納蘭先生你!

死前最後一刻,千面終於醒悟過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停止觀想「滿州雪國」,收起武道拳意,但我再度使用武道拳意,讓我的身體狀況再次惡化,消退不久的刺骨寒意再度爬到我的皮膚上,我連忙再拿出最後一管濃縮劑,打進我的身體裡。

我開始祈禱這兩管補加的藥劑能支撐我到殺掉愛新覺羅。溥齋為止。

我拾起長刀和槍,進入愛新覺羅。溥齋的房子,我回想著趙靜安事先給我的室內位置圖,在途中殺掉幾個實力遠遜於千面的士兵,很快就走上頂樓天台的停機坪。譚孝戎,或者說是愛新覺羅。溥齋就在那等著直升機,他身邊有五名士兵戒備著,他們一看見我現身,連忙舉槍對向我。我拆下面具,冷冷看著愛新覺羅。溥齋。

愛新覺羅。溥齋看到我,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想到,還是算不過老天啊,你們都放下槍吧,事已至此,既然他能殺上來,表示千面應該已經死了,這裡,是守不住了。你們也不必為了我白白送命,趕緊離開吧,我和他談一談。」

五名士兵對於愛新覺羅。溥齋極為服從,他們沒有任何質疑,立刻收槍離開。

停機坪上,只剩下我和愛新覺羅。溥齋。

再見到他之前,我總覺得自己有許多疑惑想問他,想要將他千刀萬剮,用盡各種手法凌遲他,但見到他的這一瞬間,我卻覺得,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了,我只想一刀砍下他的腦袋。

「人算,不如天算啊。」

愛新覺羅。溥齋看著我,感慨地說道。

「愛新覺羅。溥齋,你這二十年來策畫的一切,全部都幻滅了,有什麼感覺

我將長刀的刀鋒擱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壓進他的皮膚裡。

「但,布局成矣。我看的出來,你現在只是還勉強吊著一口氣,我死之後,你亦距死不遠。我雖不知你如何擊倒臨時政府殺到這兒。可我的布局猶在。其他的愛新覺羅。溥齋會找到答案,捲土重來。」

愛新覺羅。溥齋平靜地凝視著我,一點都沒有失敗者的自覺。

「這個世界上,可不只一個愛新覺羅。溥齋。而我,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我華夏,便是奉儒門道統以德治國,而得建數千年之基業。洋人的制度再好,也是由人來執行,當亂世無命進行之後,台灣島上的人就不再相信制度,不再相信讓制度運作的掌權人,他們看過這些貪官和奸商,看過台中黑道,這個島上的人終究會仰賴儒家的禮教治國,以德治國。即便,此次奪權失敗,其他愛新覺羅。溥齋必定能夠捲土重來,在台灣和其他地方建立華夏道統,令道統不絕。」

「你放心,其他的愛新覺羅。溥齋和你的同黨,我們一定會一個個挖出來,把你們剷除乾淨。」

愛新覺羅。溥齋沒有回應,只是面帶微笑,好像在無聲地嘲笑著我。

「你害死小青,害死那麼多人,把台灣弄得天翻地覆,你難道認為自己一點都沒有做錯嗎

愛新覺羅。溥齋與我坦然對視,說出他最後一句遺言。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我舉起長刀,一刀砍下愛新覺羅。溥齋的腦袋,頸部噴出的鮮血潑濺在我的衣服和臉上,我將沾到臉上的血抹去,重新戴上面具,將滾得老遠的頭顱拎起來,緩緩從天台走下樓。

我要盡快結束這場行動,我已經感覺到藥劑的效用正在消退,我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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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越南胡志明市參觀過前南越總統府,也就是現在的古蹟統一宮,南越總統府頂樓就放著一架直升機隨時準備逃亡。本部小說中或有誇大甚至帶點玄幻的內容,但大致上都有所本或經過考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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