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風景

一開始我要先講一件不相干的事，大概是一兩年前，英國發生了
一件青少年暴動，一群青少年突然上街打砸燒搶，鬧了很久才歇息，
一抓之下發現這些青少年都是中下階級的人，在英國，階級問題其實
非常長久而且嚴重，所謂的貴族階級和貧民階級這樣的分野從莎士比
亞時代一直存在到現在，這樣的階級從沒變過，在英國階級分野嚴重
到聽你講話的口音就知道你是屬於哪個階層，另外一件類似的事，英
國好的學校都是私立貴族學校，公學校就是一堆中二流氓八嘎囧。

我為什麼要提那個暴動事件，對於那些永遠無法翻身的階級而言，或
是當整個社會階級流動都停滯下來時，徹底的暴力就是唯一的解決之
道，所以中國每個朝代末期，宋朝也不例外，流民軍亂（有時還配合
宗教）都是亂世最常見的景象，這些人都是社會最底層的農民。近代
的不用說這股被壓迫的力量整個翻起來後，就是可怕的文化大革命。

階級流動絕對是必要的，通常協助社會進行階級流動以及支撐整個社
會穩定性的就是所謂的中產階級，現代的市民社會民主社會能夠穩定
形成很大一部份也是仰賴中產階級存在，我先前舉中國古代科舉考試
，就有人說能去考科舉的家人也是有錢，那些人叫做士紳，士紳這個
集團一直存在，但是士紳階級的存在也必須透過考上科舉才能持續維
持，而富民也能夠靠著家族某個子弟考上科舉而雞犬升天，甚至有可
能成為豪門士紳階級，當然這是好幾代的事，我要說的是在中國古代
因為有科舉考試，所以階級流動才能繼續存在（雖然很緩慢），而不
是像東晉那樣整個停滯（因為有九品官人法）。

透過教育和專業技能來累積財富和社會地位，是晉升中產階級和維持
這樣生活最好的捷徑，所謂的比後台比資源的多元教育，以及剝奪良
好教育的鄉愿式九年國教，基本上就是在阻礙這條路，中產階級這十
年因為全球化，已經越來越委縮了（各個已開發國家都是如此），我
不知道那些權貴是想製造出一個怎麼樣階級懸殊的社會。

人本和一些教育權貴團體愛談什麼快樂學習，問題是對於中產階級和
中下階級根本就不可能，這些小朋友沒有在學習階段養成良好的學習
態度，沒有學到扎實的專業知識基礎，那他們以後怎麼生存？那些人
本教改權貴的小孩快樂學習完就出國鍍金，就算他們是草包也還有人
脈和後台，中產階級和中下階級的路呢？說真的，要作到真正的快樂
學習，那請那些教改支持台灣變成北歐高社福國家，請這些教改權貴
繳六成的稅，相信中產階級和中下階級家長會很樂意讓小孩快樂學習
（那種為了炫耀的家長是另回事）。

再回頭說到明星高中，很多明星高中學生確實都是有錢家庭出身，不
少中產階級以及更多中下階級小孩是無法念明星高中的。但是不要忘
記，明星高中只是考試制度的副產品而已，第一志願以下，還有第二
第三第四...甚至到第十志願，中產階級的小孩如果不是學習態度太差
或是真的不會唸書，那他們起碼會在這些學校裡，而這些學校就是來
自於考試制度，換言之，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能念明星學校，可是
至少也有百分之四十乃至五十的學生，都是這種考試的受益者，他們
的同儕可能沒這麼會唸書，但是至少不會去砍人偷竊販毒吸毒破壞學
習環境。今天教改權貴就是在玩共產統戰，把所有會唸書的小孩都帶
上「歧視」、「精英的驕傲」這種黑面具，把這些主要敵人鬥倒後，
接下來倒楣的其實還是廣大中產階級這些次要敵人，等到時候那些學
生連第七第八志願都沒得念，被迫與那些流氓混混同校，而教改精英
權貴卻已經把小孩送進高學費貴族學校安心學習，那才是台灣中產階
級崩潰的開始，全球化拉低白領階級薪資和工作機會是第一步，這種
教改把中產階級和中下階級拉到一個不公平的戰場，甚至還阻礙他們
獲取專業技能和知識的路，而那些權貴獲取知識和專業技能的路依然
通暢，更有人脈背景來加強保證，接下來社會M型化，階級徹底僵化是
可以想像的，階級徹底僵化，有活力的中產階級徹底淪為沒有改變能
力的底層時，那就是下個社會大動亂和變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