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風景

這是我一篇暫時斷尾的小說的開頭，諸君看看不妨一笑，不要當成是真實故事就好




琦偏著頭望向大樓窗外，此時正值雨季，人們疾行或等待的神情和姿態， 都深鎖一股肆意散發的焦躁與不耐，雨滴墜落在玻璃上，順勢滑下一道道晶瑩的軌跡， 形成一面朦朧而璀璨的簾幕，不遠處汽車駛過濺起了一攤水花，已然一身狼狽的上班族男子， 皺摺的襯衫又溽濕一片污漬，眉頭壓抑的煩躁驟然一串髒話和咒罵，兩三個紅綠燈外，鴿灰色 的陰鬱自近空的烏雲中傾巢而出，一撞上街道及一棟棟店面便潑撒而開，混攪在這個市區中， 稠的化不開的凝重壓抑竟在這個場域中錯落的井然有序，排序成眼前所見的一幕幕場景，蔚成文本。

每當做愛完後，綺的眼神總是習慣飄往遠處，尤其我們常選在補習班裡無人的教室裡，她的思緒彷彿 穿過一片片玻璃，隨著視野飄過一中街鬧區，飄過數個街區之後的中友百貨，飄過連視線都無法抵達 之處，就這麼靜靜的靠在我的胸膛上，背脊上的汗水和潮紅尚未褪去，我很難將此時的她，跟剛剛騎 在我身上披散著頭髮猛力搖晃的那個女人聯想在一起。與方才的狂野比起來，此時慵懶沉思著的綺讓 我又有了衝動，她尚未回過神來時，我的手已探往她仍然溼潤的私密處，她忍不住輕輕的呻吟起來， 回頭看向我的目光似瞋似怨，驟然併發出嚴厲的神色，彷彿又成了數小時前那個在台上教課的老師， 綺身上各種相異而矛盾的姿態和氣質不可思議地揉合在一起，並不停的變換著，即便早已探訪過她肉 體最為私密的地方，我卻從未能抵達她內心最深處，或許只有當她高潮時，從她眼神中毫無防備的空 洞中才能琢磨到一些端倪，我們並不急著沖洗擦拭身體，只是靜靜的緊擁在一起，舌尖急烈而狂暴的 探入對方口腔，撫慰彼此無由來升起的恐懼寂寞和悲傷。

就這麼，兩具赤裸的身軀被遺落在空蕩蕩的16樓大教室裡，第16樓層被這棟大樓擱置在滿天的陰靄間， 鄰近的建築物隔著廣場遠遠躲開大樓，通體黑色方正筆直的建築物孤零零佇在無人行走的街區裡，淋著 雨，至此，我和綺，這間教室，這棟大樓，才不再害怕身上的寂寞相互傳染，反倒依偎在一起，我們都 明白，當因恐懼而逃開對方之後，同時也失去自己僅有的一切。